疫苗之父汤飞凡：一生从医，救人无数，61岁时却绝望自杀

去年新冠疫情在武汉爆发，随之武汉封城，中华大地陷入沉寂当中，被按下暂停键。但有位已年过八旬的老者逆行出征，他就是钟南山院士。他为我国抗击新冠疫情作出了巨大的贡献，被授予“共和国勋章”，是当之无愧的“国士无双”。

早在2003年，我国部分地区爆发了“非典”，钟南山院士挺身而出，让全国人民都记住了他。但有位老前辈却被世人遗忘，曾经有位在卫生系统的老干部说：汤飞凡若在，“非典”何以至此！

这位汤飞凡到底是何许人也？他被称为“衣原体之父”、“疫苗之神”，他是我国第一代病毒学家。我们小时候打的防疫针有超5种疫苗都出自他的研究，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。他为医学而生，但他的结局却让人感到很惋惜。

汤飞凡于1897年出生在湖南醴陵汤家坪的一个书香门第家庭，其父汤麓泉不善经商，一心只读圣贤书，但为人和善与仗义，积累了不少人脉。虽然在他父亲那代家道开始中落，但人脉还在。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，不得不开设私塾授业，汤飞凡6岁开始跟随父亲读私塾，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爱国救国之心：学西方、学科学、振兴中华，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

汤飞凡生于乱世，那时民不聊生，他常常看到家乡人们因病痛折磨而去世，并且那时中国人被国外称作“东亚病夫”。在汤飞凡幼时的心中埋下“立志学医”的种子，希望学医来改变国人的命运。

汤家与何家是世交。汤飞凡在何忠善家的私塾就读过，他的父亲汤麓泉与何忠善的次子何键交往甚密，何键早早看出汤飞凡将来会有出息，并且将女儿何琏嫁给汤飞凡，结下儿女亲家。这段联姻，也让汤飞凡陷入万丈深渊，因为他的岳父何键是国民党高级官员，妥妥的军阀，干了不少坏事。（这是题外话）

言归正传，12岁的汤飞凡被叔父送到长沙城南小学读书，小学毕业后，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湖南长沙甲种工业学校学习机械工程。因为那时还没有医学，直到1914年长沙湘雅医学院首届招生，汤飞凡兴高采烈地去报名，却被告知要考英语，因为英语他从来没有接触过，肯定考不过，那怎么办？

于是他对招生的主考官爱信华.胡美（美国人）说：“您先让我进去上学，到时候再补考英语，如果英语考试不通过，我就离开学校”。在汤飞凡的强烈要求下，这位美国人也被他的“坚定的学医信念”所吸引，长沙湘雅医学院破格录取了他。

汤飞凡进入湘雅医学院学习，在校期间努力补习英语，英语成绩快速提升，同时也努力学习专业知识，开启从事医学研究的大门。

湘雅医学院当时是由美国耶鲁大学的雅礼医学会出资创办，对学生要求很严，并且淘汰率很高。首批招收30名学生，真正能毕业的却只有不到十人，汤飞凡就是其中一个。

我们知道学医是漫长的过程，汤飞凡耐得住寂寞，苦学七载，终于学业成。在1921年，他从湘雅医学院毕业后，并同时获得耶鲁大学博士学位。

湘雅毕业后，汤飞凡顶着“医学博士”光环，就是一块香饽饽，许多同学都想拉着他一起行医，可他却果断拒绝了。

他说：“当个医生一辈子能治好多少病人？如果发明一种预防疾病的方法，却可以使亿万人不得传染病。”

他立志高远，不仅要治病救人，还要悬壶济世，要做全国人们的生命守护者。

于是，汤飞凡放弃就业继续深造，他决定北上考北京协和医学院学习细菌学。同年，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北京协和医学院，师从著名的医学家田百禄先生，在这里，他开始细菌学的研究。

他拥有扎实的理论基础，从实验室中的小事做起，从不眼高手低。在别人眼中这些都是小事，但在他的眼里却做到极致，认认真真去将它干好。

在协和医学院进修期间，深受导师的喜爱，不到一年，就被升为助教。在这里，掌握生物实验的各种方法，读了许多书，并确立了他一生恪守的原则：搞科学研究必须手脑并用。他想成为东方的“巴斯德”，并为之努力奋斗。

学无止境，鉴于汤飞凡在北京协和医学院的表现，他被免试推荐去美国哈佛大学继续学习，并获得全额奖学金。

在1925年，他与何琏成婚后，带着妻子一起踏上美国的求学之旅。

相比国内的实验室简陋，在国外哈佛大学的实验室就要先进的多。汤飞凡在哈佛求学的经历，影响他后来的成就。

在哈佛求学，师从美国著名的细菌学家秦瑟，他见汤飞凡专业知识扎实、训练有素，叫他担任秦瑟的研究助手。在这期间，他与导师共同研究，硕果累累。此时病毒学正处于拓荒时期，汤飞凡参加了开拓者的行列。

他与导师共同研究证明：病毒是可滤的，能离心沉淀、能自我复制、有生命的寄生于细胞内的微生物。

此外，他还成功研制出第一代醋酸火棉胶滤膜，成为了研究病毒和细菌之间的支原体的微生物学家之一。

正当汤飞凡在国外研究如火如荼进行中，并且在国外享有很高的名气，是一位前途无量的科学家。导师希望他在哈佛留下来搞科研，但来自大洋彼岸的一封信，打破了他的计划。

这封信是来自国内导师颜福庆，希望他回国发展中国的医学事业。当时中国的医学还处于很落后的状态，特别是细菌病毒学处于一片空白。这封信没提有多少待遇，只提所处的困难。

汤飞凡见到这封信后，开始犹豫起来，相比哈佛的医学条件，与国内简直天壤之别。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以及他从小的志向，汤飞凡放弃国外优厚的条件，在1929年，携家人一起回国。

回国后，他受邀担任中央大学医学院（今上海医学院）的副教授，汤飞凡到任时，医学院没有细菌系，更没有实验室。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，他白手起家，自掏腰包，将自己的显微镜捐出来用于教学，搭起简陋的实验室开始研究。在将近十年的时间里，为我国培养大批微生物科研人才。除了平时教学工作、研究病毒外，汤飞凡还需进行传染病病原学等研究工作。

其中便包括对沙眼、流行性腮腺炎、流行性脑膜炎、流感、致病性大肠菌炎等的研究。在这期间，汤飞凡还否定日本人野口英世对“沙眼病菌是颗粒杆菌”的论断，并多次反复实验证明他的正确性，他认为沙眼病菌既不是病毒，也不是细菌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“衣原体”。只不过他还没研究出来疫苗，一场战争打乱他的计划。

1937年，抗日战争爆发，上海、南京、天津相继沦陷，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，一些工人、农民都站出来反抗，抵御外敌。战火也波及到汤飞凡所在的学校，国家有难、匹夫有责，他哪里还有心思去搞研究，对夫人何琏说：研究、研究、研究出再好的东西，作了亡国奴，又有什么用？”

他放弃研究事业，身临战场前线参加救护队，帮助那些在战场受伤的士兵。看着那些受伤的士兵，因伤口没有及时消炎，忍受折磨去世，他心痛不已，决心要搞出自己的消炎药。

在抗战期间，他组建中央防疫处，在当时简陋的实验室研发中国第一批青霉素，让战场上的士兵免受感染之苦，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。

在防疫处虽然条件简陋，但汤飞凡高标准、严要求自己，制造出一批批疫苗，为当时中国的防疫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

在当时艰苦的条件下，汤飞凡带领团队在短时间内研发出国家所需的疫苗，为抗疫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在1942年，英国权威科学杂志《自然》中这样描述当时防疫处的环境：

若干月来，这个工厂只有一台锅炉，而且常漏，不安全，每晚用毕都要检修，幸而没有发生事故。就靠它，解决了所有的器皿消毒和蒸溜水供应等。……一套重新利用废琼脂的设备代表了这个工厂的传统。……一只破木船，放在湖里用来透析（取水）。……没有商品蛋白胨供应，就自己制造。……”

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，他生产了中国自己的狂犬疫苗，白喉疫苗，牛痘疫苗，和世界首支班疹伤寒疫苗，我们小时候打的疫苗有超过5种都有他的贡献。并将沙眼发病率从将近95%降至不到10%。

抗战结束后，生产出中国自己的卡介苗和丙种球蛋白。解放后，成功遏制1950年华北鼠疫大流行，研制出中国的黄热病疫苗。他领导选定的牛痘“天体毒种”和由他建立的乙醚杀灭杂菌的方法，能在简单条件下制造大量优质牛痘疫苗，为我国提前消灭天花奠定了基础。1961年，采用其研究的方法，中国成功消灭天花病毒，比世界早了16年。

新中国成立后，他主持组建中国生物制品研究所，他担任所长。

在上世纪五十年代，我国一些农村地区沙眼病泛滥，十个人中有九个患沙眼病，致盲率极高。为了摆脱这困境，汤飞凡在1954年，向组织申请取消自己的行政事务，专心搞研究，重新拾起已搁置多年的“沙眼病菌”的研究。

有志者事竞成，在汤飞凡苦心研究之下，并且“以身试毒”，在1955年7月，成功分离出沙眼病病毒，让沙眼病患者看到了希望，不久后研制出沙眼病疫苗，让人们免受沙眼病的痛苦。

汤老先生一刻都不停下他的研究，后面还研发出小儿麻疹疫苗及脊髓灰质炎疫苗，给小孩们带来了福音，到现在都在用。

汤老正积极投入科研工作当中，由于当时的历史原因，汤老被扣上“卖国贼”，有着强烈自尊心的他不堪受其辱，在1958年，汤老感到很绝望，自缢身亡。

他的自杀，让人感到很惋惜，他是最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的。在1980年6月，中国眼科学会收到国际眼科防治组织(IOAT)的一封短函：

由于汤博士在关于沙眼病原研究和鉴定中的杰出贡献，IOAT决定向他颁发沙眼金质奖章。

希望能够得到他的通讯地址，以便发出正式邀请，参加1982年第25届国际眼科学大会。

很遗憾，汤老不能看到这封信，时代的悲剧，让我们痛失这位国宝级的人物，估计有很多人忘记汤老的存在。

汤老前辈的名誉后来才得以恢复，为了纪念他的贡献，在1992年11月22日，中国邮政局发行了他的邮票。

汤飞凡的成就，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有着非凡的成就。他是我国的第一代病毒学家，为我国培养大批医学科研人才，为我国抗疫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他的早逝，是我国的一大损失，他不应该被国人的所遗忘，但他所作出的贡献就在我们的身边。致敬“国士无双”汤老前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