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生难寻唐温如,一诗成名天下传
一生难寻唐温如,一诗成名天下传
似乎是沉沉地睡了一觉,湖畔的惊鸟将人唤醒。
群鸟复栖,世界又是一片安静,安静的只剩耳畔的泠泠流水声。抬望眼,星汉灿烂,银河倒映,醉卧轻舟,悠悠前行。
噫,一船清梦压星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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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风吹老洞庭波,一夜湘君白发多。
醉后不知天在水,满船清梦压星河。
—— 题龙阳县青草湖 · 唐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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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人姓唐,名珙,浙江绍兴人,但世人更喜唤他字,温如。
历史上关于唐温如的记载并不多,诸多的文献介绍也只有四个字,生平不详。也许是遗憾,也许是美意,因为正是如此,人们才会从他仅存的几首诗文里,去寻索他或淡彩轻墨,或波澜壮阔的一生。
关于唐温如的出生,有一个传说。一夕,温如之父唐珏梦入仙泽,见云雾袅袅,且有仙乐怡耳,正茫然,忽见黄袍使者数人,率一婴儿,状如透玉白如雪,可爱非常。使者言,感念先生置生死于度外,躬拾皇陵遗骨掩埋之德,此一善儿,乃报之于尓。梦后无多日,唐父果得一子。
因缘因果。
在地广人稀,完全依靠天象地利的古代农耕社会,人们对天地自然的崇拜程度极为之高,唐温如亦不例外,唐父是南宋名震一时的义士,侠风仁骨颇受敬仰,可惜生逢末世,江山易主、故国沦丧,一腔悲愤难以回天。受父亲影响,唐温如亦自称南宋遗民,既念旧国,便也无缘于仕途,无官场博弈,无功名挂心,既然如此,不如一叶扁舟寄余生,遨游这荡荡凡尘,做一悠悠散仙。“玲珑凿开云雾窗,悟作虚空大圆镜”,哀社稷之痛,伤民生之艰,超脱的心性给了他超脱的灵性,既然看不透、悟不够、想不清,不如且随心随性,踏雪寻梅思禅宗,拂心自修明月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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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如年幼的时候,父亲唐珏已颇有词名,作为一个文二代,读书习字自然不可少,“须臾笔砚间,淋漓走元气”、“宓妃夜走天吴奔,骊龙腾骧老蛟舞”,且看吧,便是那风摇翠竹的夜,月洒枝头,人立窗前,温酒煮心,情思涌涌。展卷,提笔,值此明月夜,书画诉衷情,书想念的人,写怀念的物,绘不得的志,也是啊,既要做散仙,又何必过多执念。
唐温如的诗,或铿锵有力,或浪漫瑰丽,不拘一格。父亲教他读书,和他讲诸般道理,对他的影响极大,但古人读书,除了习圣贤之识外,更重要的是学会两个词,气节与情操。如此环境成长起来的唐温如,自然不俗。
温如也爱猫,“牡丹架暖眠春昼,薄荷香浓醉晓晴”,一个爱猫的男人,想必心思也是极为细腻,性情也是极温柔的,且他的家庭条件应该也不错,不然哪里会为了心爱的猫而朝朝买溪鱼?
故国是他心里永远的痛,“摩娑故纸叹凋落,老眼昏花犹可认”,他想起南宋皇陵被元僧盗劫破毁,想起南宋旧主的遗体被羞辱凌虐,亦想起了父亲抛掷生死,深夜潜入皇陵,在凄凄寒夜,将故主遗骸拾回,重新安葬的身影。切不断的汩汩故国之情,也只能对凉夜空长叹。
唐温如的一生,应该写过很多很多的诗,里面承载了他的一生,记录了他所有的心情,他应该也写过自传,自传里有那日的黄昏、他初见的姑娘,故园的美景 ...... 他背着手踱步在夕阳里,看着远方,凝思过往,诗兴骤起。
只是后来,随着岁月翻转,伴着朝代更迭,并着子孙的迁徙流离,这些文字也如同朝雾般,了无踪迹了。
他的一生,未入仕途,并无官方记录,大概也是诗酒年华度一生,平淡终了了。
小舟慢慢悠悠滑过青草湖,垂手入水,彻骨寒凉。
皎皎流光兮似吾心,摇摇小舟兮似吾生。悠悠天地一过客,管甚身前身后名,日后世人若问我,不过乡野一醉翁,痴痴一行僧,天地一散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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