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到却未缺席-二战末期的“黑寡妇”夜间战斗机

夜袭阳明堡机场，步枪也可以碾压空军

黑夜，对于战争而言，是一种天然的掩护。

如果兵力、装备都处于劣势，夜战就是最好的翻盘机会，古今不少名将都曾靠着胆大心细的夜袭逆转局势。而兵力、装备处于优势，同样可以借助夜战加快战斗进程，摧垮敌人的心理防线。

1944.7.22，纳粹空军夜袭莫斯科

那么夜晚的空中战场又是什么光景呢？

1941年7月22日莫斯科的夜空景象，给了我们最好的答案——串联升起的防空气球密密麻麻，直射天空的探照灯恍如白昼，各种口径的高射炮不停喷吐着火舌，而空中满是黑压压的德军机群——空军同样钟情于黑夜，空中夜袭的声势也绝不逊于陆地。

二战时期英、德两国的夜间战斗机

为了发起和防备夜间空袭，各国都相继研发出夜间战斗机。今天要细说的，就是1944年才开进战场的美国P-61“黑寡妇”夜间战斗机。

轰炸机曾是夜空中的王者

从空袭到空战——夜空王者的宝座由谁来坐

相比于夜间战斗机，很少有人会提到“夜间轰炸机”，难道轰炸机不适合夜间作战？

答案恰恰相反，夜间战斗机问世之前，轰炸机才是夜空中的王者。只是二战爆发后轰炸机已经开始全天候作战，不再有专门的夜间轰炸机。

而准确的说，夜间战斗机的诞生，就是为了应对轰炸机的夜袭。

夜间航行很难靠目视识别地标

夜空对于飞行有两大障碍，一是辩不清东南西北，二是分不出前后左右。

东南西北是轰炸机最关心的，它们需要找到地面目标，然后准确地投下炸弹。前后左右是战斗机最关心的，它们需要找到敌机，然后用机炮摧毁它。

俯冲轰炸机可以大大提升轰炸精度

但是相对而言，夜空对轰炸机要友好很多。

轰炸机体积大，可以容纳更多设备和机组成员，专门配备导航员来辨别方位。而且地面目标是固定不动的，又有灯光作为标的物，甚至可以使用俯冲轰炸机来提高精度。

战斗机就很无奈了，在夜空中寻找敌机如同大海捞针。即使侥幸撞上了敌机，想要击中也比白天困难很多，反而可能被轰炸机击伤。

不列颠空战，德国人付出惨重代价

此消彼长之下，轰炸机用一点投弹精度，换来了生存率，放肆地在夜空中驰骋。

最先开辟夜空战场的是德国人——不列颠空战初期的昼间攻势，让德国空军损失惨重，开始转入大规模的夜间空袭，让伦敦陷入一片火海。

第一款装备机载雷达的战机——“英俊战士”

焦头烂额的英国佬，不得不发挥无线电技术的优势，快速装备了世界上第一款装备机载雷达的夜间战斗机——“英俊战士”。它装备了AI型截击雷达，通过机头天线发射信号，再由两侧机翼前缘的天线接收信号，可以侦测5.5公里范围内的目标。

然而100多架英俊战士参战后不久，英德的空中大战就发生了局势逆转——“海狮计划”搁浅，”巴巴罗萨“箭在弦上，大批德军战机涌向东线。英国陆军暂时还渡不过英吉利海峡，但空军没有限制，他们反过来夜袭德国，打击军事目标和军工厂。

没有机载雷达，德国人只能指望防空探照灯

后院失火让希特勒大为光火，要求戈林等人有所作为，德国防空部队和空军忙活了起来。

德国人此时还没有机载雷达，只能使用昼间战斗机来拦截英国轰炸机群——德国在海岸的地面雷达在侦测到英国集群后，德军战斗机紧急起飞，在预估的路径上进行截击。

德国人还用探照灯布置下一个“死亡光带”——即在德国北部布置大量探照灯，它们分为6大区域，每个区域部署27台150cm的探照灯。当海岸的雷达阵探测到英军轰炸机后，探照灯全部打开、高射炮全部就位、战斗机全部起飞，英军轰炸机一出现在光带就会遭到毁灭性打击。

现代军机广泛使用的金属干扰箔，始于二战

但是英国人很快有了新的战术，不断干扰德军地面雷达。德国人也在给自己制造麻烦——高射炮很难在探照灯四射的混乱局面下辨别敌我，不少德军战斗机反被误伤。德军最终认清了现实，夜空战斗是个专业的事情，必须研发夜间战斗机。

英国在西线展开的千机大轰炸

缘分不浅——走在”轰炸机改装路线“上的夜间战斗机

从1941年开始，英国的夜间空袭越演越烈，还搞了好几次“千机大轰炸”，德国佬的各式夜间战斗机很快出现在欧陆上空。

颇具戏剧性的是，被轰炸机逼到台前的夜间战斗机，绝大多数是由轰炸机改装而成。

德国人早期的四款夜间战斗机

德国早期的四款夜间战斗机中，只有Bf-110系列原本就是昼间战斗机，Do-17、Do-217、Ju88原本都是轰炸机。而且Bf-110起初就是双发的远程重型战斗机，与中型轰炸机的机体非常类似。

为什么夜间战斗机要放弃单发战斗机轻便敏捷的优势，走上轰炸机的笨重路线呢，这是夜间战斗机的使命决定的。

轰炸机体积巨大，通常都是多人机组

在茫茫夜空中搜索敌机非常耗时，必须有更大的油箱，以保证飞机能够长时间滞空。可靠的探测设备和空战武器至关重要，还要增加机组成员，必须扩大机舱体积。机身体积、重量的增加，以及各种武器、探测天线，极大地影响了气动性能和水平安定性，用单发战斗机改装容易出现飞不动、飞不稳的情况，只有双发、大平尾较为妥当。

二战期间传奇的英国“蚊”式战斗/轰炸机

英国佬二战期间最成熟的夜间战斗机——“蚊”式，同样是来自轰炸机平台。这款号称“木制奇迹”的机型，是二战期间英国空军中的“劳动模范”——从最初的轰炸机，到侦察机、轰炸引导机、鱼雷轰炸机、猎潜机、昼间巡逻机、教练机、特种运输机和夜间战斗机，承包了英国皇家空军几乎全部的作战任务。

“蚊”式以特殊的木制结构、2倍于喷火战斗机的体积，最高速度却可以达到631km/h，比喷火还要快32km/h。这样的速度不要说对付轰炸机，昼间战斗机都不一定是对手，恰好英国夜间战斗机的主要对手已经转变为德国的夜间战斗机，“蚊”式很快就成为德军夜间战队的噩梦。

二战时期美国强大的工业实力

稳坐钓鱼台——坐享其成的美国人

战争对科技和工业的刺激作用是巨大的，相比于英、德两国夜间战斗机的飞速发展，孤立主义的美国人明显慢了一步。

直到英国向美国表示采购夜间战斗机的紧迫需求时，美国军方才开始关注。当时英国的截击雷达和英俊战士都已经投入了实战，但性能和数量都满足不了需求，他们希望美国人能够提供更多先进的夜间战斗机。

B-2轰炸机也是诺斯罗普公司的产品

英国人积极共享了技术经验，美国版截击雷达很快进入试验阶段，诺斯罗普飞机公司也在1940年10月提出了P-61型双引擎夜间战斗机的方案。但是整机从图纸走向实战需要很长时间，战情紧急之下，英国人把目光投向了道格拉斯A-20飞机。

A-20原本是一款强击轰炸机，1940年英国空军接收后，对它优异的机动性、续航力十分满意。此时面对夜间战斗机的迫切需求，改装A-20无疑是最好的办法。

A-20浩劫夜间战斗机

改装后的A-20，被冠上一个响亮的名号——“浩劫”。

浩劫夜间战斗机不仅参加了欧陆上的“千机大轰炸”，还在太平洋战场对抗日本海军航空兵的侵袭。但是由于原计划装备的涡轮增压发动机延迟交货，浩劫的飞行高度只有3660米——在最大升限8200米的德国J88和9160米的日本“九六式”重轰面前，完全力不从心。

英国人开始另谋出路，直到1942年改装出高性能的“蚊”式夜间战斗机——这反倒让美国人沉下心来，精细地打造P61。

风洞试验中的XP-61模型

慢工出细活——天赋异禀的“黑寡妇”

1941年1月11日，美国陆航与诺斯罗普公司签订合同，确定了试验型号XP-61的订单。

1941年3月，XP-61的模型和原型机先后通过风洞试验。

1942年5月26日，XP-61成功进行首飞。

……

P-61的订单已经增加到410架，其中包括英国皇家空军的50架——英国佬仍对P-61寄予厚望，不断把欧洲战场上的经验传递分享给P-61研发团队。

毫不夸张的说，德国佬的夜间战斗机每有一次提升，P-61的设计就更加完善。

夜空中的黑寡妇

尽管没有经历战火的洗礼，P-61却注定是夜空中的王者——它被涂装成黑色，隐蔽在夜空中，一旦咬住猎物就会迅速击杀——酷似美国西南丛林中的黑寡妇蜘蛛，P-61也因此得名“黑寡妇”。

天马行空的机体结构

黑寡妇俯视图

不同于传统的机身布局——贯通首尾的中央机身上，依次安插机翼、平尾和垂尾——黑寡妇的中央机身像短舱一样吊挂在宽大的机翼上，并在机翼后缘戛然而止，形成一个尾椎；两个发动机短舱却一直向后延伸，通过大平尾连接到一起，再竖起两个垂尾。

这种布局起初让飞行员感到不舒服，特别是座舱与螺旋桨叶齐平，但是试飞之后他们就“真香”了。

1、黑寡妇的翼展达20.11m、机翼面积达61.53㎡，气动性能高、机动性好，可以灵活地截击敌机。

2、机翼上表面增加了扰流板，可以缩短副翼、增长襟翼，使得黑寡妇在低速状态下也拥有很好的操纵性。

后三点式起落架vs前三点式起落架

3、巨大的平尾增强了飞机的水平安定性，即使机头安装了沉重的雷达，黑寡妇依旧可以平稳飞行。

4、中央机身凸出、机翼宽大，正好采用“前三点式”起落架，让黑寡妇的起降更加平稳。

黑寡妇的座舱布局

从纵向来看，黑寡妇的座舱格局也别具特色。三名机组成员——飞行员、雷达操作员、机枪手——前后呈阶梯状依次排布，雷达操作员在飞行员后上方，拥有绝佳的视野，更好地完成夜空猎杀的使命。

黑寡妇的R-2800双黄蜂发动机

稳健强大的动力系统

黑寡妇在设计之初就敲定了动力系统，普惠公司生产的R-2800双黄蜂发动机。这款双排8缸气冷星型活塞发动机，是普惠公司的明星产品，从1937年第一次试车开始，到1960年下半叶才完全退役。

P-47“雷电“战斗机、F-6F”地狱猫“舰载战斗机、F-8F”熊猫“舰载战斗机，诸多美国陆、海航的”名角“都装备了双黄蜂，甚至有一架P47在气缸被击毁一半后成功返航，可见黑寡妇的选择非常合适。

装备R-2800的明星战机

试验型的XP-61装备了R2800-10，功率为1491kw，在9114m的最高速度可达595km/h，而当时德军的Ju88最大飞行速度才470km/h。

1942年5月，P-61开始定型投产，前两批生产型号——P-61A、P-61B，装备了更先进的R2800-65发动机。这种发动机加入了普惠公司在战时发明的“独门秘技”——可以在空战中临时加注水甲醇注入液作为紧急动力。

但是R2800-65仍然满足不了飞行员对航速和飞行高度的要求，P-61的最大对手——He219，速度高达615km/h。在1943年开始的改型——P-61C型中，发动机提升为R2800-73，这它的最大进步在于加装了涡轮增压器。

P-61C发动机新增了涡轮增压器

涡轮增压器与涡轮喷气发动机是两个概念，它是加装在活塞发动机上的辅助机构。飞行高度提升后空气会变得稀薄，所以要想保证发动机功率，就必须提高进气压力。涡轮增压器是利用发动机气缸中废气的能量，带动涡轮和同轴的离心式压气机。

加装了涡轮增压器的R2800-73多出一个凸起，最终在发动机舱上多出一个大鼓包。虽然外形不再圆润，P-61C的性能确实得到了实实在在的提高——发动机功率提高至2090kw，实用升限达到12500m，9140m高度下的最高速度为692km/h。

世界上第一款机载雷达

滴水不漏的机载雷达设备

早在1937年，英国人就研制出了第一台机载雷达——AI雷达。只是AI雷达采用精度较低的米波，而且需要把发射、接受天线分别布置在机鼻和机翼，不符合黑寡妇的设计需求。

在英国技术的基础上，美国人快速研制了一款SCR-50型机载雷达，采用了更先进的盘式天线和更高精度的厘米波，装备在了试验型的XP-61上。

SCR-50雷达在机鼻的雷达罩中

拥有了SCR-50雷达，黑寡妇就可以在茫茫夜空中嗅探到敌机的味道和方位，迅速扑杀过去。在夜间空战中，地面雷达会进行大面积搜索，向黑寡妇提供大致方位，剩下的就完全交给SCR-50雷达。

当然，要顺利完成截击敌机的任务，光有SCR-50是不够的。黑寡妇不止要听得见、闻得着，还得准确识别目标，确保不被敌人反咬一口，这就需要配备几样“法宝”。

无线电测量高度

无线电高度表：空中的方位和距离都是三维的，探寻敌机的第一步，就是确认自己的高度。黑寡妇装备有SCR-718无线电高度表，通过向地面发射无线电，再根据接收的反射电波测算高度。

敌我识别器：机载雷达扫描到的目标，仅仅是仪表盘里的一个光点，探测距离远远超出飞行员的视距范围，无法凭肉眼判断目标是否为敌机。因此早在1935年，英国人就发明了一套敌我识别系统——通过问讯器发出电子脉冲，形成一段约定好的“密令”，如果目标没有反馈或者反馈错误，就可以判断为敌机。

黑寡妇装备了侦测尾部电波的“尾部告警系统”

尾部告警系统：“杀人者人恒杀之”，黑寡妇也会被敌方夜间战斗机追杀。为此，黑寡妇在尾部安装了APS-13尾部告警系统，探测尾部无线电波，一旦发现尾随偷袭的敌机，就可以及时采取机动避开。

黑寡妇的火力配置

杀气腾腾的机载武器

作为夜空杀手，武器是必不可少的。夜间空战讲究稳、准、狠，一旦咬住就得必杀，黑寡妇为此准备了三大趁手的“兵刃”。

机务正在维护黑寡妇的机腹机炮

首先是机腹航炮。由于黑寡妇的机鼻位置被机载雷达占据，4门20mm航炮被布置在机腹，也更方便维护。

其次是机翼的挂架。

P-51等优异的战斗机，都在机翼设置了机枪。黑寡妇为了增加机翼内油箱的容量，取消了机翼的固定武器，把机枪挪到了机背上。机翼上设置了挂架，既可以挂载副油箱提高续航力，也可以挂载炸弹和火箭弹实施对地攻击，让黑寡妇成为夜空中的“多面手”。

德国人的“斜乐”机炮

而黑寡妇最重要的武器，是机背炮塔。

在长期的夜空搏杀中，德国人发现一个窍门——从敌机的后下方接近，可以更好地隐蔽自己，并且躲开轰炸机的尾部炮塔。为此德国人特地研制了一款“斜乐”机炮，斜着向上方射击敌机。吃尽了苦头的英国人，把血的教训传递给美国人，最终形成了黑寡妇的背部炮塔。

黑寡妇的夜视望远镜

除了这些武器之外，黑寡妇还有一样厉害的辅助工具——夜视望远镜。

纵然可以通过机载雷达发现敌机，但是如何击中又是一件麻烦事。当时还没有导弹，只能凭肉眼射击，必须提供视觉辅助。

黑寡妇装备了一套双目夜视望远镜，在望远镜中设置有4个光点。机枪手在识别敌机型号后，把光点与敌机机翼对齐，再输入敌机翼展数据，望远镜就可以解算出射击位置，准确地摧毁敌机。

二战中的夜战飞行员需要长期佩戴特制墨镜，适应夜间环境

千呼万唤始出来——“黑寡妇”开始大杀四方

黑寡妇在1942年投入批产，很快就开始培训飞行员。美军专门配给了1架B-18轰炸机和P-70战斗机，作为P-61战队的陪练。

飞行员由英国教官指导，不仅要学习雷达、无线电设备的操作知识，还要不断提升夜视能力——他们必须长期佩戴特制墨镜，食用大量富含维生素B的胡萝卜。

直到1943年下半年，装备黑寡妇战机的夜间战斗中队，才陆续抵达战场。此时轴心国已经穷途末路，在欧洲和太平洋都已经接近绝境。但是困兽犹斗，战争后期往往最是疯狂和残酷，德日两国都把压箱底的宝贝掏出来，企图力挽狂澜。

与美军激烈搏杀的日本“屠龙”夜间战斗机

黑寡妇最先抵达的，是太平洋战场。

这里是美军的主场，P-47、P-51已经把日本的零式打到没脾气了，但是夜晚却只有“浩劫”撑门面。日本人虽然没有机载雷达，但仍然推出了两款夜间战斗机——陆航的Ki-45“屠龙”，海航的J1N1-S“月光”。

屠龙战机采用了最笨但也最有效的办法，他们靠机鼻的着陆灯来照亮敌机，再用斜射机枪从下方开火猛击。日军的疯狂，给实施夜间轰炸的B-29机群造成了巨大威胁，损失了100多架。日军还盯上了美军在太平洋诸岛以及中国成都的B-29基地，采取夜间空袭来反击。

B-29机群是日军的噩梦

黑寡妇很快就成了B-29的忠实保镖，在成都、昆明、塞班岛等地的上空盘旋，凭借先进的机载雷达击落大量日机，一直坚守到日本投降。

德国最厉害的夜间战斗机，由Me-262改装而成

相比于太平洋战场，欧陆战场的敌人更为复杂。

德国人在二战期间的夜间战斗机主要有Bf-110、Do17、Do217、Ju-88、He-219，还把Me-262改装成世界上第一款喷气式夜间战斗机。

当然，Me-262的改型只有12架参战，德军在战争结束前服役的300架He-219，才是真正和黑寡妇棋逢对手的存在。

He-219“夜枭”战斗机，是德国人第一款专门设计的夜间战斗机，不仅拥有机载雷达和“前三点式”起落架，还设置了增压座舱和弹射座椅。He-219采用了很多先进的技术和设计理念，武器也升级为30mm航炮，其威力并不逊于黑寡妇。

V-1导弹

除了对付He-219之外，黑寡妇还有一项特殊任务——截击V-1导弹——这是希特勒用来复仇的大杀器，外形和现代的巡航导弹类似，可以打击370km范围内的目标。

尽管V-1的速度比黑寡妇略快，但是毕竟它已经没办法再进行机动，一旦被黑寡妇从后方锁定后，就很容易被击毁。黑寡妇对V-1导弹的打击，使大量英国平民免遭无妄之灾。

亮黑色涂装的黑寡妇

结语

尽管在二战末期的空中战场上独孤求败，黑寡妇却没能守住夜空王者的宝座。

美国的F-80喷气式战机，在1944年1月就定型了。战后各国瓜分了德国的航空科技，也都开始大力发展喷气式战机。

F-80战斗机意味着美国开始步入喷气式战机时代

再加上航电技术的进步，使得各国的喷气式战机都在走向全天候作战，不再有专门的夜间战斗机。通过探测雷达、火控雷达，喷气式战机可以在更高的速度下进行空战。黑寡妇完全无法加入，改型喷气式战机的计划也失败了，只能黯然退役。

时至今日，全世界留存的P-61战机仅有4架——1架在美国的3个博物馆，1架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航空航天博物馆内。

陈设在北航航空航天博物馆的黑寡妇战机

这架1942年出厂的P-61B型黑寡妇，是美军撤离时留在中国作教学使用的。成都解放后，它被留在了四川大学航空系，直到1952年北京航空学院成立时，才随着川大航空系一起并入了北航。

如今黑寡妇落户北航已然近70载，洗去了昔日的铁血和狰狞，也见证了中国航空科技与航空教育的突飞猛进。